陆宝儿吓了一跳,她踉踉跄跄起身,一路朝里走。她最是怕黑了,起夜都要唤谢君陵,哪知今日为了逃生,连黑暗都不再惧怕了。
身后的人看着膘肥体壮,是个健硕男子,他一边奸笑着,一边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正巧给大爷我撞上了,看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定能卖个好价钱!”
陆宝儿咬死了下唇,朗声道:“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夫君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男人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管你是哪家小姐,到时候卖到远离京都的地方去。要是不乖,便打上一顿,饿上一顿,再不听话,也不过是拔掉舌头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怕你的?你家中人知道你被掳去,定然是怕你失掉清白的!私下寻不到,面上肯定会说你是病死的,谁还会管你死活?!这京都的大人们啊,看脸面比命还重要,不过是一个姑娘罢了,没了便没了。”
寻常人家确实是这个道理,每家每户都不缺女儿,就算再怎样疼爱,也不会让女孩辱了家族名声。甚至真的如同这个男人所说,会将人除掉,以此避祸。看来这人做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知有多少良家女丧命他手。
陆宝儿没辙了,她只能大声吼叫:“夫君!救我!夫君!你在哪里?!”
虽说今夜的人都去花灯主道上,没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可男人还是怕节外生枝,所以上前一步,粗暴地捂住了陆宝儿的嘴,吼她:“再喊一句,我拧断你的脖子!”
陆宝儿却是不依,别看她小小年纪,血性却大,此时拔下了头上的发钗,一下子刺入男人的手臂。刹那间,鲜血四溅,血腥味险些迷了人的眼睛。
男人吃痛松手,陆宝儿趁机脱身,朝亮堂的大路跑去。跑到一半,她突然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陆宝儿猛然抬头,见是谢君陵,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君陵见陆宝儿身上带血,发钗凌乱,一时间怒火攻心,他冷声唤来竹笙,道:“这厮狗胆包天,敢动我的人。将他打到半身不遂,再寻个由头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