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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鹤知道自家老爷倒台的消息,当晚便想逃跑,哪知她一拉开门,便撞上了温雅不凡的谢君陵。程凌鹤眼中带光,此时喜不自胜地喊:“堂姐夫!堂姐夫救我!”

谢君陵微微蹙眉,瞥了一眼朝她跑来的女子。他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人是谁,嫌恶道:“称不上你一声堂姐夫,拙荆并未入程家族谱,不是程家女。莫要沾亲带故,怪恶心的。”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程凌鹤却如坠冰窖。她脸上火辣辣地疼,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不等她说什么,已有官差将她的口中塞上了布条,将人带走了。

谢君陵披星戴月赶回京都的那日,百官相迎,圣上记得他查赈灾银贪污一案有功,制授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这是圣上要以功为名,正式用上谢君陵了。

这才没四年,谢君陵官至四品,未免升得太快了。有心人便讲起陆宝儿确实是旺夫,可见谢君陵要娶这来历不凡的乡下女也是有原因的。

谢君陵忙好官场上的事,回到家中见陆宝儿已是两天后了。三个月不见陆宝儿,唯有家书传情,着实难耐。

刚进府,陆宝儿便朝谢君陵飞奔而来,欣喜地喊:“夫君!”

谢君陵也是想陆宝儿想得紧,此时将她抱个满怀。他的怀中尽是女儿香,深吸一口气,手里将她抱得很紧。谢君陵问:“几个月不见,可有听嬷嬷的话?”

谢君陵在府中也只能把陆宝儿托付给老嬷嬷了,此时瞥了一眼老嬷嬷,等着人答话。

老嬷嬷见小俩口腻歪,此时抿唇笑道:“老爷放心,夫人在府中也乖巧得很,一日三餐没一顿落下过,夜里还能吃点小食呢!”

听到这话,谢君陵原本是觉得安心。可一想到他平日里记起陆宝儿便夜不能寐,可惜这个没心肝的小姑娘吃嘛嘛香,一点都不将他记挂在心上。他究竟还是她夫君吗?怎的就不会饱受相思苦,为伊消得人憔悴?

谢君陵狠狠掐了一把陆宝儿的脸,调侃:“确实长了一点肉。”

一回家就说她胖吗?陆宝儿有些不满,龇牙咧嘴道:“哪有夫君这样的,瞧我只瞧长没长肉,我又不是后院的鸡鸭,还论斤算么!”

听她叫嚣,谢君陵这才觉得有一丝人气儿来。他在通州的那几日并不好过,时不时怕通州刺史察觉,先动刀了结了他,再说是贼匪作祟。到时候既查不出他贪赃枉法的事,谢君陵的命也白白送去了。

陆宝儿也是知道那通州刺史家的事,若是程凌鹤不贪图刺史家的富贵,不嫁给他当续弦,或许还能避开一劫。可见,人各有缘法,也各自有命。她命好,遇到了谢君陵,若是遇到旁人,或许也没今日的风光。

想起程家,陆宝儿便开口问谢君陵:“程凌鹤出了那样大的事,程家有找上你吗?”这事是谢君陵办的,不难想象程家会有多么担惊受怕,生怕程凌鹤的事情会牵扯到程家。毕竟之前有刺史当盾牌,程家必定用这个通州刺史岳家的头衔干过不少事,这才极力捧着程凌鹤。如今树倒猢狲散,折损一个庶女倒没什么,要是因此连累到程家百年家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起程家,谢君陵嗤笑一声:“程家倒有找过我,不过均被我推之门外了,你不必担忧。”

那日,程家还带着大笔银票前来拜访谢君陵,说是程老夫人想见一见他这个孙女婿。谢君陵没那么多人情可做,就以陆宝儿未曾入程家族谱并非程家女为由头,统统推拒了。不仅如此,登门的人还让竹笙乱棍打出去。可见,谢君陵铁面无私到这种地步,有灾民传他是“谢青天”转世。

他猜到程家是想拿钱换消息,想知道通州刺史会如何处理,若是抄斩,是否会连累妻族。

可惜没能从谢君陵这一处得到什么消息,程家人连夜做了一出戏,说是程凌鹤其实并非程家血脉,乃是她母亲在外一夜露水姻缘所生下的野种。他们用这个由头,将程凌鹤逐出了程家,将她的名字剔除了族谱。不能说若是真要严惩,这样的法子有没有效,谁都不知道了。不过程家人是真的趋炎附势,整个家族都凉薄得很。谢君陵倒是庆幸,陆宝儿没和这样的人家牵扯上什么关系。

没几天,三司会审出了结果,定了通州刺史贪、污赈灾银两的罪名。圣上仁慈,也只是将通州刺史斩首,家人流放,以儆效尤,这也是后话了。

说起子嗣之事,陆宝儿整日忧心忡忡,连累谢君陵也未能睡得几次好觉。

谢君陵见陆宝儿在夜里也睁着眼,便将她揽到怀里,问:“夫人在想什么?”

陆宝儿转过身,埋到谢君陵的怀中,悄悄问他:“夫君想要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