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压抑和急促纤弱的呼吸交叠相缠, 最后平缓至同一节奏。
肌肤因过热的体温产生扭曲的张力, 那是皮肤的黏腻触感和汗水的交融,甚至是耳鬓厮磨带来的触觉和后遗症。
细小的电流在四肢百骸细细游走,让人觉得慵懒疲倦, 思绪迟钝。
钟意已经回神。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种亲密接触, 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任由自己跟一个病人荒唐。
周聿白汗湿的手臂揽着她,虚弱地闭着眼, 埋在她肩窝休息。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睁眼,黑色发梢凌乱脆弱, 眼角眉梢都是潮红,但苍白薄唇勾起微笑的弧度——就连这样虚弱的病中也是英俊好看的一张脸。
甚至想把她如同抱枕般团团搂住, 寻找一个舒适的卧姿。
钟意不敢确定他这会的意识是清醒还是陷入了某种自渎癔境。
“周聿白。”
她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
周聿白眉棱紧锁,黑睫颤抖, 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滚, 仍是没有睁开眼。
只是舒缓又难受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陷入了昏睡中。
人在病中。
钟意很容易就能把他的长手长脚推开,从床上下来。
沾在皮肤的黏重汗水和他的气味很难清除,何况还有身体深处淌出的感觉。
周聿白身上也一样。
在浴室镜子里看见自己凌乱的头发、绯红如桃花的脸庞和眼角的倦懒春情。
钟意微愣,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她的身体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