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心吓得惊慌失措,打电话给丁骞,听见他轻松沙哑的声音才平静下来。
“我把身上那些枪伤刀疤剔掉了。”丁骞说,“总不能一辈子遮遮掩掩,这些伤疤也最好消失掉。”
钟心看过丁骞身上的疤。
知道那些触目惊心的新旧伤口,每一道疤都是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你身边有没有人照顾?”钟心问他。
丁骞柔声道:“没有,你……要来吗?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肤手术,我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钟心毫无迟疑地去见了丁骞。
那个房子——他住在给钟心和枝枝买的房子里,那么大的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
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能生活吗?”钟心不敢置信地打量四下。
“习惯了,有个能睡觉的床,能坐的椅子就很好了。”丁骞身上缠满绷带,麻利收拾椅子上的药品杂物,给她腾个能坐的地方,“以前只要有个安心睡觉的地方,不管是山洞还是桥洞树上都行,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语气平静,听在钟心耳里却有如刀割:“既然已经回来了,至少也应该有桌子,有沙发,有电视,有厨房,有热水,有暖和的被子……”
“等你和枝枝……”丁骞勉强笑笑,“你们喜欢什么,我全都买下来。”
钟心潸然泪下:“丁骞。”
“人走错了一步,就好像错了一辈子,想回来,又不敢回来,想抱你,又怕玷污了你。”丁骞伸手逝去她的眼泪,“不想你哭,却还是让你流了这么多年的眼泪,这是我一辈子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