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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作峰搁在书页上的手指满意地抬了抬,优雅地翻过一页书,继续念:“不错……玛格丽特无法彻底远离荒诞的日子,失去了裘拉第公爵的大部分资助,日子过得入不敷出。”

“……阿清,你觉得她这样对吗?”

阿清这时候,再听不出贺作峰是在用茶花女做例子,提点自己,他就白在平安饭店干这么些年了。

阿清是有脾气的人,即便困顿得无力讥讽,仍硬撑着抬起了下巴,用水雾缭绕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贺作峰。

这时候,他其实连给自己念书的人是谁,都有些分不清了,但潜意识里,是不怕的。

阿清不怕贺作峰,轻飘飘地一拍梳妆台:“对不对,都是她自个儿的选择!”

“阿清。”贺作峰没料到他生了反骨,拿着书的手不知何时搁在了他的手腕边。

贺作峰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阿清的腕子,看似温和,实则蓄势待发,就像是野兽咬住猎物喉咙前,总提前比划的那么几下。

阿清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丝危机。

可惜,他睡眠不足的大脑不足以应对将思虑藏在心底的贺作峰,即便命门被扣,仍旧大喇喇地说:“谁不是头一回当人啊?凭什么你就可以教我怎么活?”

真真儿是歪理。

贺作峰眼底蕴藏着的暗流陡然消散,徒留无奈的浅笑。

“你呀。”贺作峰摇着头,再次举起《茶花女》,含笑感慨,“孺子不可教。”

阿清迟钝地意识到,自个儿似乎在一场小小的交锋里,占尽了上风,得意之余,又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