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拎起缩在地上的女人,笑着打趣:“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以前那一套了啊。”
阿清他娘浑浑噩噩地应了声“是”,目光止不住地往贺作峰的面上飘。
贺作峰却压根没理会她。
贺作峰在看阿清的家——一进的小院子,厨房连着卧房,门前的瓷砖都被撬开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种点经得住糟蹋的菜。
“他赚的钱去哪儿了?”贺作峰收回了视线。
阿清他娘一噎,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这……”
祖烈似有所觉,一巴掌拍在阿清他娘的后背上,劲儿不大,但能将人拍“醒”。
“我家那位……好赌。”阿清他娘果然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嘴皮子一翻,一五一十地将家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她说阿清的难,说傍家儿的打人,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即便有祖烈的搀扶,依旧软倒在了地上。
“四爷。”祖烈到底是个男人,为难地望向贺作峰。
却见贺作峰神情淡漠,没有丝毫的触动,眼睛隔着镜片闪着冷冷的光。
祖烈一愣,心里似乎划过了什么念头,但那念头转得太快,他没抓住。
“四爷,阿清……阿清他命苦啊!”阿清他娘沉浸在悲痛中,双手比比划划,“他还那么小,就为了家里去饭店卖自个儿……我们难不成不知道,那不是正经营生吗?可……可他不去卖,咱家的日子过不下去啊!”
“过不下去,有过不下去的过法。”贺作峰一口开,语调里的冷淡就震住了阿清他娘。
“你儿子的命,与你丈夫的命……”男人转着轮椅,缓缓离开破败的小院儿,“你只能选一个。”
阿清他娘失声惊叫,继而瘫软在地,彻底成了一摊烂泥。
“四爷,您那话……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