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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和你说笑。”贺作峰骨节分明的手毫无预兆地一探,紧紧箍住了他的脚踝。

没有外人在侧,贺家四爷的情绪很外露,生气便是生气,仗着自己坐在轮椅上,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阿清,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戴脚环的目的:“说吧,为什么这儿不响了,你身上还有铃铛在响?”

阿清扯了扯腿,非但没将自个儿的脚解救出来,还折腾出满腿芯的汁水,喘着粗气瘫坐在了病床上。

他强笑道:“不是脚上响,还能是哪儿?您……您真想得出啊。”

贺作峰仰起头,满眼怒意,尤其是对上阿清飘忽的视线,绷紧的下颚线条愈发生硬,宛若开刃的长刀:“掀起来!”

这一声,哑着嗓子,震得阿清眼眶发红,倔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怼回去:“真成,您不仅在饭店折腾我,还上协和来折腾我?”

“……我阿清何德何能,让四爷您惦记啊!”

“我惦记你,你又在惦记谁?”贺作峰闻言,太阳穴突突直跳。

若不是这话出自阿清的口,若不是胡闹的人是阿清……就算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祖烈也会上道地将人弄走。

贺作峰毕竟是贺老爷子膝下年纪最长的儿子,没伤腿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贺作峰自觉和成日乐呵呵的弟弟不同。

贺作舟装得正经,实则内里就是个直来直去的芯子。他呢?他早年跟着贺老爷子走南闯北,又肩负贺家的重担,外人赞一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却不知道他得心狠才能于四九城立足。

也就是伤了腿,贺作峰才淡了杀伐的心思。

尤其是如今太平岁月里,他也没必要再去折腾些见不得人的脏事。

哪晓得顺风顺水的日子自打遇上阿清就到了头。

贺作峰多年微曾起波澜的心绪,今朝暗流汹涌,就差将理智彻底击碎了。

“怎么还不动?”贺作峰见阿清死死压着裙摆,哆嗦着咬唇,眼泪积在眼窝里,死活不肯落下,心就像被一双手凶狠地攥住,一时连呼吸都顿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阿清的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语气重又冷硬了几分,“不乐意在我面前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