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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现在兜里有几个字儿了,好朋友还嫁入了贺家,可那又如何?

他穷怕了,也从自己的父亲身上看清了,钱财有多容易在一息之间消散。

阿清晓得,自己没资格发脾气。

可是他好痛啊……

阿清回到床前,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躲在床角,瑟瑟发抖。

他没有哭,也没有泄愤般撕扯头发,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心脏被一只带着倒刺的钻子,生生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再带着碎肉与热血,不断地来回进出。

忘了就好了。

阿清盯着自己苍白的掌心,麻木地想,若是那只钻子能带走关于贺作峰的一切,那就让他痛着吧。

痛了才长记性,痛了才知道下回不能动心。

……下回。

“下回”二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刹那,血淋淋的伤口拼了命地愈合。

血肉翻涌,血管蛇似的交缠在一起。

阿清的心比他更不愿意忘记贺作峰,哪怕被撕裂了一次又一次,也抗拒着“下回”的出现。

阿清无助地将头埋在膝前,放任情绪在胸腔里撕扯。

就在他即将沉溺在负面情绪中时,经理敲响了房门。

平安饭店的经理还真不是故意想打扰阿清的:“阿清……清少爷?你在吧?”

“……哎呦喂,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经理在门外窘迫地搓手,酝酿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外头来了个人,说是……说是你家附近医馆的大夫。他同我说,你娘……你娘病啦。”

经理说完,又搓了搓手。

凭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来讲,经理压根不想阿清管他软弱无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