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少爷,既然衣服都换好了,就出去见见人吧。”下人估摸着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提议,“这个点儿,正适合听着小曲儿喝小酒呢!”
阿清自然不会愿意。
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床前,把玩着本该戴在头上的帷帽,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离开房间。
……开玩笑,在房间里,他还有逃跑的可能。
但凡出去,到处都是人,他能往哪儿跑?
阿清都想要推开窗户,不管不顾地跳进秦淮河了。
屋里的下人顾及着时间,见他不答话,战战兢兢地上前,试图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
啪!
到了这个地步,阿清再心疼别人,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恶狠狠地推开靠上前来的第一个人,又不管不顾地扇了那个抓住自己手腕的下人一巴掌。
灯火飘摇。
下人捂着脸颊,“哎呦哎呦”地叫唤着跌倒在地。
“滚!”阿清柳眉倒立,双颊染上了红光。
他虽穿着一身扮作观音的雪白长袍,实则却像是狠厉的夜叉,浑身都散发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下人们本就不敢真伤了他,也确实从未遇到过如此油盐不进,且凶悍的人,一个个都犯了难。
阿清心里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左右手同时开工,三两下就把围在床榻前的下人都扇了开来。
贺作峰来的时候,撞见的也正是这一幕。
却说贺四爷听见阿清的声音,已经是六神无主,思绪激荡,只顾得上将奎嫂等人赶走,就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红纱映着烛火,在夜风里飘摇。
“滚!”背对着他的阿清,凶神恶煞般杵在床榻上,插着腰往屋内唯一一扇窗户外眺望,“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