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的柳木桌边,白衣仙尊姿态优雅,擎着瓷勺,舀起一只精致得堪比手工艺品的小馄饨,在唇边吹了吹,轻轻一咬,鲜美的汤汁顿时沁入舌尖。

“不错,味道非常好。”江岁寒笑着眯起眼,那幸福享受的样子,活像只太阳底下晒肚皮的白猫儿。

“真,真的啊!”楚越溪大喜过望,因为从未在自己师尊口中得到过这种夸奖,登时人就飘了,指着乾坤袋里的一大堆食材,表现欲膨胀,“还要再点点什么吗?什么都行,不用客气。”

“不了。”江岁寒却摇头,原因无他,半夜摸出来吃宵夜的行为,已经够让圣君前辈的形象蒙尘了,再各色花样吃个不停,狐狸尾巴就该藏不住了。

以他这些年遍览玄幻小说的经验判断,如果被人发现夺舍,扔进蚀骨泉里泡死那都是轻的。

“真的不用了吗?”楚越溪不甘心,乞求地望着他。

“不用了。”江岁寒笃定,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只馄饨,淡然道,“楚师侄,今晚的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楚越溪一边感慨原来冷冰冰的五师叔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一边又怜悯地觉得,高处不胜寒,做了天下第一人,竟连吃个宵夜都得偷偷摸摸。

好惨。

“嗯,”江岁寒笑了笑,说,“今晚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是。”楚越溪执了个弟子礼,走了。

小辈一离开,江岁寒就懒得维持高冷仪态,欢乐地又从锅里盛了一碗,在无人的厨房里大快朵颐,一手舞着勺,一手托着腮,想,萧洛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经常夜不归宿,而且是独自一人,想想也不能是干好事,要么和女弟子花前月下,要么踩点偷宗门秘宝,再要么捡到了武功秘籍,偷摸吃独食……最坏的可能,就是私练魔功!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江岁寒好看的眉毛深深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