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人心叵测,却让宇文玄生不出嫌恶憎恨的情绪。醇酒可口,却不足以让他醉倒。
宇文玄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只孑然一身在路上走着。
夜已然深了,敲更的更夫击锣三下,喊了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便收拾了东西急匆匆回家去了。宽阔冷寂的街道上,只有一人一影,影子肖主。只是身形被月光拖的长长的,被厚底长靴踩在了脚下。
宇文玄脚步苍劲有力,走到一株苍柏下,耳尖微动,细听着微风习习,树叶作响的声音。他只停了一瞬,便抬脚离开。
这里和边疆是不同的。风太柔和,树叶生长的太繁茂,不比萧凉的边关,风是劲风,树木粗壮不结果,树叶窸窸窣窣,只一阵风涌来,便要哗哗作响,仿佛要被连根拔起一般。
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繁花似锦的都城,即使他的王府在这里。
王府里,门房正在打盹,隐隐约约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连忙睁开眼睛,见眼前的果真是王爷,忙将大门打开。
门房还要多言,被宇文玄的眼神拦下了。
卧房外,一个纤弱身姿正候在他门外。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抹身姿怯生生地转过来,正是宝扇,她鼻尖微红,两颊一点粉意都没有,身子轻轻打着颤。
宇文玄紧了紧拳头,以肌肤相测,才察觉出几分凉意来。
他不畏惧寒冷,但三更已过,正是一日内最冷的时辰。
单单瞧宝扇这副样子,不知是等了多久。
两片粉唇轻颤:“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