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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矮树丛中,谢观寻到了那只绣鞋,他将软布缝制的绣鞋握在手心,拿到宝扇面前。

谢观本想将绣鞋丢下,让宝扇自己穿上。

可被那雾水朦胧的眼眸一瞧,谢观心头发热,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将那绵软的足,放进绣鞋中。

绣鞋的尺寸有些大,布帛因为褪色而显得颜色黯淡。这般不合贴的鞋子让谢观面露不解。宝扇怯怯地收回脚,脸上满是令人心疼的为难。

宝扇轻声道谢,而后连名讳都未曾留下,便匆匆的离开。

可若是想要得知女子的名讳,即使困难重重,也总能知道的。

得知宝扇是秦府庶女时,谢观顿时明白了那时宝扇脸上的神情,是为窘迫。

他暗暗猜想,宝扇在秦府的日子,过的定然不好,不然也不会连绣鞋都是不合脚的。对女子的情意,往往起于怜惜。在此以后,每每在宴会上,谢观都是心不在焉,眼眸向四处逡巡着宝扇的身影。

直到寻到那一抹柔弱的身影,谢观才稍稍安心。女郎和郎君们的席位,相隔的甚远。但宝扇轻抬起头,露出轻柔的笑意,谢观便知,那是对着自己的。

隐秘的情意,宛如一颗稚嫩的种子,被埋入泥土中,逐渐生根发芽。

待其长成时,才发觉情意绵绵不绝,已经成为不可阻挡之势。

谢观并不是个懂得克制守礼的人,但宝扇是。

因此谢观只能与宝扇相敬如宾,但他的心中越发炙热,暗暗思量着该如何将宝扇娶进家门。

看着面前俊朗的少年,听着他急切的话语,宝扇心中暗想:她当初只道谢观是个耙耳朵,却没曾想到,这软耳朵不仅是对着她的,对谢家人也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