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公在屋子前面来来回回地踱步,却终究下不了决心去叩门。
陆国公德高望重,滔天权势在手,从未惧怕过谁,唯有对唯一的嫡子——陆闻鹤,有几分畏惧。自从嫡长子离世后,陆国公便将陆闻鹤接回府中,看到陆闻鹤对自己姿态恭敬,学识风度均是名士风流,陆国公心中自然骄傲。
可每次看到陆闻鹤那张翩翩有礼的脸,陆国公总会想起小时候,另外一张模样稚嫩,瘦小可怜的脸。
陆国公停下脚步,暗道自己是魔怔了:陆闻鹤离开国公府时才四岁不到,能记住什么事。
何况他不是将陆闻鹤重新迎回国公府,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对不住他。
而且,陆闻鹤是国公府的世子,他身为尊长,怎么会心生惧怕。
陆国公抬手准备叩门。
门被打开,陆闻鹤看到陆国公,唤了声:“父亲。”
陆国公清咳两声,将自己的来意说出:“你如今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成家立业,二者缺一不可。这城中的贵女中,你可有中意的?”
国公府上多有宴会,也是为了借宴会之名,好能相看贵女。
闻言,陆闻鹤脑海中浮现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晃人心神。
婉转轻柔的哭泣声,仿佛回响在耳边,令陆闻鹤耳尖酥麻发软。
他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仿佛波涛平静的海面。
陆闻鹤声音平稳:“没有。”
宝扇算不得他中意的女子,只是他的物件罢了。
陆国公轻声叹息,将一卷名册递到陆闻鹤面前,叮嘱道:“若是相中了哪家贵女,早早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