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未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听到重新奏起的乐曲,才堪堪想到:南风楼?那不是蓄养小倌的风月之地吗,邓大夫去了那里,可是名声尽毁……
分明陛下没有动怒,脸上还露出笑意。却转身就将邓大夫,送去了南风楼,这着实让众人想不明白。
宴会结束,众人齐齐散开。
宫侍见褚时行动不便,想要上前搀扶。却撞上了褚时冰冷的目光,如同朔雪寒风,宫侍身子一凛,再看去时,褚时双眸噙着温意,轻声婉拒道:“轮椅笨重,我自己就可,不必劳烦你。”
说罢,褚时便双手转动轮子,动作缓慢,却条理不紊地从席位上走出。
宫侍看着褚时远去的身影,摸了摸脑袋,他只道是自己看错了,待普通的宫女都态度柔和的恭王,怎么会露出那样冰冷的目光呢。
褚时离开皇宫后,被前来迎他的侍卫带回家中。
褚时拿起铜镜,镜子中立刻出现一个面带柔意的男子。任谁见了,都让人觉得极其可亲。褚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今日宴会上的褚伯玉,突然大笑起来。
他抚着自己的双腿,笑的极其开怀:“真不亏是父皇的儿子,原来骨子里流淌的,都是一样的血啊。”
褚伯玉离开正殿,他屏退宫侍,独自一人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
无人知道,褚伯玉有一个怪习。旁人若是愠怒,面皮涨红,心脏砰砰跳动,是让人一眼望去,便知道他心中有怒火翻滚。
但褚伯玉不然,他越发生气,心跳声反而会变得平缓,面上甚至会展露笑意。
往日里,褚伯玉发过最大的火,便是在他得知钟太后将墨玉丢弃,他遍寻不得。
褚伯玉如同往常一般,上朝、面见钟太后,他神色始终恭敬。
以至于钟太后都轻声叹息,说着她宁愿褚伯玉好好地发一场火气,也不要像个面人一般,让人随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