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刀子陷入拇指那片的腐肉,很快反应过来,心惊肉跳地将之剔了个干干净净:“为什么会忘了?”
殷折雪盯着她苍白的下颌,拇指那里倏然传来钻心的刺痛,他不由蹙起眉,掩藏在灰帛下的喉结急促滚动,嗓音低哑许多:“忘了就是忘了,哪里有为什么。”
这语气还真是……幼稚。
她突然有点想笑,抿了抿唇道:“要不你再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他撩了下眼皮,正打算拒绝她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又道:“不然我太容易紧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医疗实操,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太紧张,中间一不小心把你指骨掰断了可怎么办?”
殷折雪:“……”
她真挚道:“不过我可以顺便学一下如何把掰断的指骨给接回去,就当是攒经验了。”
殷折雪面无表情收回手,被她笑着又拉了回来:“开个玩笑嘛,活跃一下气氛。你放心,我顶多就是业务不太熟练,可能会让你多疼几下,但是掰断指骨这种事……我还不至于这么蠢。”
这话倒是真的,她从小被夸到大,属于邻居家的孩子那类型,她学东西很快,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从最开始的颤抖渐渐到最后的干脆利落,不过短短半小时。
眼见着快要结束,她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小心谨慎地将干净的白布条缠绕到他手指上,一圈圈裹住,末了仔细地打个结。
做完这最后一步,心中悬挂的大石终于重重落地,她彻底松了口气,脸颊和额头布满薄汗。
她实在太紧张了,全神贯注地给他处理伤口,中间都不敢停下来擦脸,生怕鼓起的勇气不经意消散,上辈子第一次摸飞机操控盘时都没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