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管是谁说的,纷纷附和:“好!”
奇异的感觉在余娴的心中荡开,她发自内心地笑了,一派和乐中,她回过头,看见良阿嬷也?正凝视着她笑。但这样的妙感没?有?持续太久,她的余光瞥见了什么?,让人发毛的,猛地转头,却因人群如潮,多数的人都比她高,挡住了她的视线。
天猛地暗沉,刮起大风,只听得一声惊雷,刚才还和乐热闹的人群顿时?喝了声倒彩,余娴头皮发麻,一整日不安的感觉在此刻翻涌至顶峰,良阿嬷也?沉了脸色,“小姐……”
“该回去了。”余娴抢先开口,抓住良阿嬷和春溪的袖子,“要一起回去。”生怕漏了谁。
良阿嬷凝神看向她,懂了她的深意?,而春溪还无所察觉,只望着天喃喃,“今夜还真?要下雨啊。”
又是一声惊雷,雨没?落下,但风里已经传来潮湿的草木气,闪电将大坝映得亮如白昼,灯笼的星星之火显得尤其可笑,年迈的班主在台子下招呼大家?先离去,改日再捧场,说着让手底下的人扯了一匹大布将台子盖上,再拿石头压。
这边,余娴三人已挤出了人群,护卫贴身跟着,几人一路小跑,赶到停马车的一角,约好等候在此的马夫却不见了踪影,春溪叉腰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没?找到贪懒的人,“这马夫!回去让老家?主发落!”
现在可顾不上等马夫了,今天的一切太不寻常,余娴心中越发不安,指了个护卫,“你来赶车。”
护卫应是,春溪就去扶余娴登马车,又是一阵大风刮来,直吹得余娴脚都抬不起来,春溪连忙抬手用袖子为?她遮风。
“小心!”良阿嬷的声音突然高昂,隔着风墙传过来也?格外?刺耳,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良阿嬷的身体?,她几乎是扑倒在了余娴的身上。
紧接着余娴就听到了护卫拔刀的声音,春溪也?在她耳边大叫,却不忘和良阿嬷一起护着她,将她压倒在地,余娴睁开被风吹迷的眼睛,从良阿嬷和春溪交错的颈间缝隙看去,几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拿着长剑的黑衣人,正与一名?护卫缠斗在一起,而另一名?护卫刚好挑开了方才朝她刺来的一剑!
为?了什么??玉匣?还是寻仇?是新仇还是旧恨?余娴心思百转,一时?想不到背后是谁,但要玉匣的人应当不会从鄞江追着她来,更有?可能是寻陈家?的仇的。是花家?那个人吗?
很快,良阿嬷先爬了起来,一手拉了一个,“春溪,带小姐先上马车!我?来驾车!”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不输此时?轰隆滚来的雷声。
下一刻,骤雨倾盆,浇了几人满身。
春溪颤抖着手搀扶余娴,察觉她的手心冰凉一片,余娴却反过来安慰她,“春溪别怕,先上车!”余娴撩开帘子,拥着她上,却不想帘子一开,赫然瞧见里头倒了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马夫又是哪个?!
两个人尖声一叫,吓得抱作一团,良阿嬷上前探了鼻息,“还活着,别怕,快上去!”
暴雨中,除了兵刃相?接声,还传来护卫大呵的声音,“你们是哪来的宵小之徒?!我?陈家?的小姐也?敢冒犯?”
“杀的就是陈家?的小姐!”其中一名?黑衣人凭空而起,躲开了护卫的攻击,见缝甩出长剑,几乎是对?准余娴的脖子去,良阿嬷眼疾手快,将她往回一拉,长剑擦着颈子插到车壁上,险些将她的颈肉剜下来!余娴被拽得跌坐在车沿上,惊魂未定。
又有?黑衣人挥剑上前,眼看要刺中身前的春溪,余娴咬咬牙,抱着春溪往地上一滚,躲开了。
陈家?的护卫再精良,顶多也?是一个应付两三个,可这黑衣人瞧着有?五六人,总有?人插空朝她们袭来,莫说驾车逃,就连伺机上马车都做不到。
暴雨还往她们身上泼着,恍惚间,余娴感觉和梦中重叠了,她转头去找良阿嬷,春溪却噙着泪叫唤了一声,“阿嬷?!”
她不敢相?信,良阿嬷不来护着小姐,竟一个劲儿爬到马车下头去躲?!
这样也?好,余娴想的却是,这样也?好,她催促着春溪像阿嬷一样去躲着,“马夫还活着,说明他们只是冲我?来的!你现下去搬救兵兴许会被针对?,但若只是躲着,却能活命!”
“小姐你胡说什么??!”春溪泪眼汪汪,雨水和着淌下来,脸上一会热一会冷,“我?是你最可心伶俐的丫鬟,不怕你笑,奴婢和你一块长大,同吃同睡同学,私心里早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哪有?亲妹妹罹难,姐姐跑去躲着的?!”
“那你俩就一起死!多买的命,算我?送给当家?的!”再抬眼时?,护卫已千疮百孔,另有?两名?黑衣人高举长剑凌空一跃,朝她们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