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鱼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他抬起眸来,注视着自己帽檐的边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或许没什么人知道,但,他其实是认识温否的。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他是从小城市考入这所建立在首都的好大学的,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有些“土”,也很阴郁、不能融入众人的圈子,以至于在舍友的手表掉了的瞬间,他就成了嫌疑人。

“嫌疑人”不会辩驳、很难否认,没有证据,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认下了罪名,要承担那天价的名表费用,并且被通报批评。

直到他被赶出宿舍、被驱逐到一楼一个人住的时候,那个传闻之中极其俊逸温柔的“王子殿下”,校草温否,笑着叹了口气,从他身旁经过,将手头一模一样的名表给拿了出来,三言两语跟学校解释自己是在哪里捡到的这根手表。

尹鱼的“罪名”被洗清了。

这件事对尹鱼来说天一般大,然而对温否来说,却好似只是摸了摸路边野猫的脑袋一样不值一提。

温否穿着简单的衬衣和马甲,在阳光下,微微冲着尹鱼笑了一下,好似有些无奈似的:“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呢?”

跟温柔普照世人的王子一样。

尹鱼耳朵红了,他绞紧了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一言未发。

两人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可是尹鱼知道,从那天开始,他每次听到温否的名字,心都会很奇怪很奇怪地跳动,这种默默的关注和谨慎的期盼维持了两三年,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对恩人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多次鼓起勇气想要像别的正常人一样上前,拍一拍温否的肩膀,问他要一个联系方式。

然而,每一次,他默默地跟在温否的身后,几乎快要跟他并排走——就差一点点就能要到电话号码的时候,他心底鼓起的那股气却倏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