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靖慢吞吞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不,其实还是好气啊。

心痛得无以复加。

简直像是出门没穿衣服一样。

“但罚还是须得一罚。”

他取出了戒尺,荀晏乖顺的伸出了左手。

这是他第一次受罚,大人因他先天带着痼疾格外怜惜于他,族中长辈更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但偏偏大人如今愿意罚他反而令他心下一安。

“靖今日罚狸奴,是望汝日后懂得三思而后行,戒骄戒躁,守礼自制,他日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行此顽皮之事。”

啊,大人莫不是怕他哪天一时兴起割一割外人的胡子。

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对于小孩而言已经够疼了,三下打得掌心泛起红肿,但又很有分寸的只是表面伤而已,荀晏抿着唇收回了手,只脸色苍白了一些,并未有哭泣之色。

“狸奴知晓了。”

他说道。

反倒是荀靖露出了不忍之色,刚打完就扔下戒尺取出伤药,耐心的给荀晏涂抹在掌心处,眉头紧皱。

荀晏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将荀靖的眉头抚平。

“大人莫要皱眉,会变老的,狸奴不疼的。”

他认真说道。

荀靖一顿,低垂的眉眼看不出神色,在涂抹完伤药后他将那把匕首递给了荀晏。

“习武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是决意要练,须吃得起此苦,学问与医术也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