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兴奋,眼中满满都是对于大贤良师的信任与期待。

荀晏沉默了下来,心中不知应该是愤怒还是悲哀,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能帮我松一松绳子吗,他绑得太紧,难受。”

他说道。

二牛有些犹豫,先前何罗嘱咐过他不要随便给人松绑,但只是松一松绳子……应该不碍事吧。

借着微弱的烛火,他看见荀晏的脸色有些苍白,恹恹的靠在墙上,显得有些虚弱。

他只犹豫了一会便上前不大熟练的松了松绳结,一边轻声问道:

“小郎君身体不适?”

荀晏摇头,只是半阖着眼睛积攒力气。

他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太好,地窖底下太闷了,先前又被那莽夫一路扛得差点颠晕过去,比坐马车还离谱,现在一坐下就感觉胸口发闷,浑身有些无力。

他对自己的身体一直保持一种复杂的态度,按照清之的说法,他可能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这种类型,能打是真的有那么两手,但也是真的体弱多病,只是不至于危及生命。

地窖入口又一次打开,何罗探出了头,可能是看在他捞回了他大哥一条命,语气好了许多。

“小郎君,俺大哥想见见你,上来吧。”

等荀晏来到何仪面前时,何仪是扎扎实实被吓了一跳。

他二弟说了绑了个医工,但没说绑了个孩子啊!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或者说少年,虽然束着发,但这张脸看上去就年幼得很,甚至有些雌雄莫辨,明显还没有长开。

虽说如此,但已经能看出远超常人的容貌,加之这少年虽说被束缚着,行止间也随意自如,细节处亦能看出自幼应该受到良好的教育,仪态与他所见一些大家子弟颇有相像。

何仪心中打鼓,暗骂他二弟这回又在坑兄长了,这哪是绑了个医工,这分明是绑了哪个豪强或者士族家中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