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乌羊尚在,听得这番话语怕是都要委屈起来了,到底谁欺负谁?您也在场看着呢!
虽暂时将人打发走了,但这件事却仍然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
“好在宗族已大半在迁移路上了,”荀爽叹道,“不想那董卓竟是如此跋扈。”
荀晏扶住了叔父,荀爽这几年年纪渐长,虽没有什么大病,但腿脚却不是很利索。
只是二伯更加年迈,大人又向来体弱,阿兄又先行一步,得带着大部队一同迁移,叔父怕他一人留下处理后事会有问题,才与他一同留下。
这下荀晏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管怎么样,把叔父也打包送走,也不至于落得现下这副不尴不尬的局面。
荀爽知他心中所想,缓缓跪坐下,望着窗外他看了几十年的景色,竟一时有些恍惚过去。
“叔父,”但荀晏仍然不得不将他叫醒,“如今……又该怎样?”
荀爽笑了起来,吟道:“时也命也啊!”
“我便应了他的征辟。”
荀晏抬眼,急急欲阻止,张口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能如何劝说?
宗族虽已迁离
,但乡亲还在,这些年来留下的农田水利尚在,这些即使他用不着,也是能恩泽于他人的,真的就叫那些只懂烧杀劫掠的兵一把烧了?
荀爽反倒是不见愁色,反过来还安慰起了荀晏。
“清恒不必忧虑,董卓既然还要用我,总不至于加害与我,我这一生啊,未有太大成就,说不定此一去还能扶大厦于将倾。”
他甚至开了个小玩笑。
但荀晏这会却是笑不出来,他反驳道:
“叔父才名远扬,怎么能说是没有成就呢!”
“都是虚名而已,”荀爽扶着膝盖站起了身,“该收拾收拾了,清恒也需赶快跟上文若他们。”
荀晏拧眉,他这才想起了什么,匆匆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