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不合时宜的开始想一些现在不应该想的事情。
讨董之事难成,韩馥寡断难辅,他日天下大乱未必能保全冀州。
他抬头看向了主位上一直神色淡淡的渤海太守,却见其不知何时也望了过来。
在盛名与荣华中长大的世家子弟举杯遥遥向他一笑,眉眼间尽是恣意与自信。
荀谌沉默了片刻,最终举杯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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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车驾入长安,天子居京兆府舍,宫人则在加紧修葺宫室。
渭阳君在这里获得了几乎超越天子的待遇,西凉兵将最好的宅邸献到她的面前,将一切可以搜刮到的珍宝摆在她的面前,只因为她是董卓最宠爱的后辈。
但她对一切都兴致缺缺,只是格外热衷于传唤那个荀氏的郎君,即使他们之间基本无话可谈。
她的哑疾一直未见起色,但她自己却不甚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要痊愈。
荀晏本就不擅长这般偏门的疾病,也早与她明说,不过为了她先前出赠的药材,他也未曾拒绝过她的传唤。
不过更应该说,长安中谁人能够拒绝渭阳君的传唤。
荀晏现在的用处可能更像是一个手办。
[她难道觊觎我的美色?]
荀晏无所事事的和清之闲聊了起来。
[这听起来不像一件好事,]清之冷漠说道,[被疯子看上听起来就很糟糕。]
渭阳君撑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变过姿势了,只是这样什么也不干的坐在这里,荀晏发现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只是她的瞳孔中经常一片空茫茫。
她不爱出门,不爱参与任何宴会,也不爱与外界交流,真要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身患哑疾的孤独女郎。
但荀晏却很难对她生起同情之心,在见过她笑着令人杀人之后。
他很难想象在她的心里,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命对于她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