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以孝治国,子嗣服孝年为多,月却是少见,但如今危难时刻,也是无法。
荀绲似是还欲再言,却终究只是长舒一口气,和蔼的看向了膝下成群的子嗣。
一生平安,已是圆满。
屋外忽有仓促脚步,倏的有人推开了门,向来规整自若的君子如今也一身狼狈,鬓发微湿,衣裳凌乱。
荀绲却笑了起来。
“文若归矣。”
他满足的喟叹道。
晚间,荀绲于家中逝世,无疾而终,子孙绕膝。
守孝月,族人悲痛。
荀谌尤甚,哀毁骨立,一度卧床不起,所幸他早已辞去州牧府上差事。
荀晏望着消瘦到颧骨凸出的兄长,默默叹了口气。
“兄长何以至此?”
他坐于床侧问道。
荀谌沉默,终是应道:
“谌在冀州,离家之日多,未能尽孝,悔之晚矣。”
“若非兄长庇护,何来荀氏一族安好?”
荀晏这般说道,却也无错,荀谌受袁绍重用,荀氏一族也皆得其庇佑,才有如今的安生日子。
“昔日……真的应当迁族冀州吗?”
荀谌第一次如此茫然的问道。
昔年策马入冀州,少年意气,如今韩馥已逝,长辈无法归根,回望过去,却似一事无成,徒留遗憾。
荀晏惊诧的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