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幕僚,其实更近于长辈。
昔日他叔父初死,他接管其势力,但帐下乏谋士,他与贾诩乃是同乡,这些年来素有来往,遂暗迎贾诩前来。
他亦知晓贾公之能,寻常之人不敢用,如那段煨也是忌惮敬畏更多,他便干脆以诚待人,执子孙礼,一切听从。
贾诩也如他所愿,尽心尽力为他筹谋,为他南结刘表,遂屯兵宛城。
府中很快便有人匆匆而来,那人看上去年纪不轻了,但面容上却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须发乌黑,五官端正中带着些许凉州人独有的锋锐,只是他气质沉静,反倒是压下了那股锋锐。
“贾公。”
张绣执子孙礼迎了上去。
贾诩低眉侧身,抬手辑礼,不因张绣的恭敬而彻底将自己当成长辈。
“曹操大军压境……”他斟酌着言辞,抬眼见贾诩仍然平和的看着他,不由心下释然,“绣恐难敌也。”
“公昔日南见刘荆州,以为如何?”
他问道。
贾诩答道:“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
刘表可以在太平盛世做个三公,但他多疑寡断,难以成事。
这段话虽只是个评价,却解了张绣这些时日来的犹豫与困惑。
“我欲降曹。”
他终究是如此说道。
刘表既无法成为有力的后盾,那他便弃之,更何况曹操如今拥天子,占大义,他纵是投降,天下也无人能指摘他的行为。
“将军已决也,”贾诩辑礼道,“曹操根基尚未稳固,必会善待将军。”
张绣点头,耐心的听着长者嘱咐着,心下却似放下了一块巨石,轻松不已。
春,曹操行军至淯水河畔,扎营驻寨,第二日却得宛城降书,领军至城门,城门大开,城内大小官吏一应出城相迎,为首者正是张绣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