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女儿的面容,看到了自己依旧美丽的面容,只有鬓角间隐约藏着的几根霜发能见风霜之色,她抿着唇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记得自己曾经确实是那么深爱自己的夫君,认为他是自己的英雄,自己的所有,直到她像一只没人要的宠物般被遗弃在长安。

“去吧,”她拍了拍吕雯的手背,“这几日好好歇息,你阿父应是没空来寻你了。”

吕雯虽觉阿母今日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去,她在门口见到了那位颇得大人宠爱的任夫人,说来奇怪,别人家正妻与妾室间总会有些龃龉,但她阿母却与妾室关系极其亲密。

屋内方才还一脸温柔的妇人疲惫的倚在案边,半张脸没入了黑暗中。

我疯了吗?”

她问道。

任红昌摇了摇头,回身将门关上。

严夫人抬起了头,神色漠然。

“我只是想要报复他。”

这个离经叛道、伤人伤己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了许久了。

她曾经被抛弃,流浪在长安城中,也曾经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人的妻室苟合,看着他从马上肆意的将军变成猜忌他人的掌权者。

她想把女儿嫁给袁术之子,因为她认为那时候的袁术会是个好归宿,他们门当户对,但那一次被陈氏父子阻止了,而这第二次便不再是求娶,她的女儿只是变成了两方势力博弈之中的棋子。

“您考虑好了就行。”

任红昌仍然温和,不见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