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望着他的神色,终究是长叹一声。

他算是运气不好,好端端收了个学生,天赋倒是不差,努力也是不少,可偏偏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不能专精于医道,还偏是个身上带病的。

“近日可有胸闷心悸之症?”他问道。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随后而来的是已经压制许久的无名之火。

“狸奴真是叫人惊喜,”张机冷笑道,“不过是出来自己过了几年,竟能将自己折腾得亏损成如此……”

“若非令君有所察觉,狸奴怕是视我与尸柩无异……”

……

荀晏这会相信老师大概……是和祢衡学了两手。

那毒瘤真的好全了吗?怎么还带传染其他人的?

张机变着花的慰问了许久才堪堪停下,眼前在外头一向是冷淡严肃模样的人现在乖得和小绵羊似的,安分挨骂……虽然这人心里头可能远远没有外表那么安分。

“荀清恒,”他正色道,“有一不可有二。”

他这次用的语气格外重,他虽不通晓那些弯弯道道的事,但他也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他也愿意为学生守下一些秘密,但他不能见着某些人直接失去分寸。

“是我轻率了,”荀晏低声道,随后又道,“老师可否暂且莫要告知棐兄长?”

张机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荀棐安置好带来的部下,待进到中军帐时,只感觉气氛格外诡异,连他这种粗神经都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

他看了看与族中素来交好的张先生,又看了看自家的小堂弟。

……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