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坐了起来,看到书案后正有一年轻郎君,宽袍大袖的深衣曲裾,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手还半搭在文书之上。

……只是明显方才不在处理公事上,因为他面上还有着浅色的压痕,眼睛也半眯着,身边的文书毫无规律的堆放着,颇有一种要把人直接埋过去的感觉。

能叫每一个有点强迫症的人感到绝望。

荀晏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撑了撑桌案欲起身,不料碰到了他堆积的一沓‘高山’。

“嗷!”

他惊叫一声。

这年头的文书还不是统统用纸的,相当一部分还是竹简,那分量还真不轻,要不然哪来的学富五车之说。

赵云眉头跳了跳,感觉自己酒醒了。

他利索的过去把倒下的文书搬走,又忍无可忍的帮着稍稍弄得整齐些,起码别成了危楼。

始作俑者无所事事揉着自己方才被砸疼了的手腕,理所当然的看着别人给他收拾残局,还有空去叼块糕点。

“将军酒量不行啊。”

荀晏揶揄道。

赵云看了看明显不是短时间能多出来的公文,再看看外边时间,终于回想起了先前的酒宴。

好酒,确实是好酒,但好酒也醉人。

“云多有失态,不知……”他斟酌着说道。

“嗯不久,不过是睡了一日多。”

荀晏随意的答道,他从袖中取出了一物放在案上。

那东西不过是个粗制滥造的木牌,但赵云却瞬间目光一凝,陡然用格外冷厉且探究的眼神看着眼前这毫无防备,穿着也如寻常文人的徐州刺史。

那是关羽的军符。

他如何会睡上这么久?同坐的关将军又如何会将军符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