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保重。”

他说道。

荀晏看着他离去,随后起身展开了屋内所置舆图。

那是大汉十州,以及周围他或是寻人打听,或是凭借记忆摸索,最后画出的。

个体的努力真的有用吗?他究竟又改变了什么吗?又或者是他身处在这时代的浪潮里推波助澜,让一切继续往既定的方向变化?

历史的长河汹涌而过,裹挟走一切,他对此只有无能为力,正如一只蚂蚁落在了不该在的地方。

想起曾经他以为自己会造成更差的结果,如今却觉得有些好笑。

荀晏颓然坐下,捂住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浓重的憎恶感,憎恶那个能说出请杀降卒的荀清恒,憎恶那个曾经主动进犯青州,致使生民流离失所的荀清恒。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都会过去的。]

清之说道。

“……嗯。”

荀彧归来时已是残月西沉,门口的仆从在小

声谈论着。

服侍多年的老管家见他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今日曹中郎来过了。”

他有些难以启齿,其实荀彧曾经嘱咐过他最好谢绝了曹昂,莫要让他去单独见荀晏,但他没有做到。

荀彧沉默了一瞬,摇头道:“此非王叔之错。”

他未脱去累赘的衣袍便匆匆去寻族弟,只见屋中暗沉,连烛火都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