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呢?郭援何在?”

当即又有人疑问了起来。

西征军两大统帅,砍了一个都得是莫大的功劳,谁不眼红那颗人头?

众人翻来翻去,最终是一名高大的武将从箭袋里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扒拉扒拉一看,还真是郭援死不瞑目的脸。

钟繇胡须微微颤抖,终究还是红了眼。

周边将士都往这里看着,荀晏迟疑了一瞬仍是上前拍了拍钟繇的背。

“元常节哀,命数如此。”他低声道。

丧亲虽是至痛,但在众目睽睽下,他也怕钟繇会一时没想通,处罚这位将领,那便是大失人心了。

马超一瘸一拐撑着长戟走了过来,从背后踢了那武将一脚,低声唤了一声,“令明!”

这位名叫庞德,斩了对面主帅兼自己这边主帅外甥的校尉这会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谢罪。

钟繇没有多少迟疑,上前便扶起了庞德,紧紧抓住了武人粗糙的手。

他大声说道:“郭援虽为我外甥,乃国贼也!卿不必谢罪!”

他的声音很大,让周边将士都能够听到,骚动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收走了外甥的首级。

战后便是胜者的狂欢,也是犒劳士卒的时候,那些西凉的兵骑肆无忌惮的在死者身上搜寻着,搜刮出最后一点油水,哪怕是一个铜板,一点干粮也好。

关中多年的战乱早已使这些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李傕郭汜之乱后,连颇成气候的小军阀都有过一段仰食桑椹的惨痛时光,更有甚者一路吃着人肉过活。

他们砍下敌人的头颅,悬挂在马鞍边上去寻人记录战功,就连荀晏手下那些胆小的新兵都不免被这股彪悍的风气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