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要转移话题,又强迫自己回过了头。

“没有不信,”他说道,“晏只是……”

他的声音逐渐低弱了下来,剩下的话语却已无法出口。

太多年了,他甚至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心理,过往的经历会造就一个人,他不知道如今的荀攸,与当年与他分别时的想法是否一致。

所以他下意识的在逃避着什么。

荀攸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眼底不由浮起一丝无奈,他对坐于荀晏身前,说道:

“清恒以为攸有称王于汉中之心。”

外头的鸟叫声清脆的传入院中,荀晏再次问出了多年以前,曾在路途中问出的一个问道。

“公达可有自立之意?”

“攸之意,一如曾经。”

荀攸答道。

“是我想岔了。”

荀晏坦然道。

荀攸浅淡一笑,将杯盏中的水洒到一旁的树根边上,荀晏看着终于有了点心虚。

“初闻叔父掌兵时,攸心中难以自安,”荀攸温和的说道,“小叔父虽自少年时接触兵事,却难免过于心慈,慈不掌兵,故而攸时常担忧于此。”

荀晏低下了头,仿佛自己才是个挨训的晚辈,他讷讷道:“是我不好,叫公达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