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叔父青州一仗赢得漂亮,却未阻其退兵,更不屠其兵士……”荀攸转而却道,“此事叔父虽心软,却亦是良策,平原之民受叔父恩惠,必将感恩戴德,又因左将军之事与袁氏有隙,如此之下,袁氏虽据半壁青州,而因民意难以用之……”
他直直看向了眼前之人,目光似是能够看到人的心底。
“叔父筹划至此,临了却不杀刘玄德,是为大错。”
出奇的,荀晏没有太多惊讶,正如荀文若一眼便猜到了什么,荀公达虽远在益州,但凭借着多年对他的了解,以及那只言片语的消息,却也猜中了当时他的想法。
“放之却不提前与曹公筹划,此为第二错。”
荀攸言辞平静,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荀晏垂眸,才发觉不知何时背上竟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当时决策太急,许多事都没有筹划好,他甚至觉得曹操早已知晓,只是不说罢了,但不告而行总归是要留下一些隔阂。
“文若在许都,必会相助,小叔父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荀攸继续说着,“只是清恒仍不知所犯何错。”
荀晏眨了眨眼,见荀攸伸手来,他瑟缩了一下,才小心的伸出指尖碰了碰荀攸的手。
摸到一片冰凉,荀公达心中
叹息,竟也习惯了天天为着自己叔父操心。
“清恒不知自惜,是为大忌。”
门口医者送了汤药来,荀晏在大侄子的凝视下一口一口的乖乖喝完了药,忍过一片反胃也不敢有什么多的动作。
“我欲,”他犹豫了一下,仍是说道,“我欲三日后前往成都。”
“太急,”荀攸拒绝了他,“若小叔父不弃,半月后,攸一同往成都。”
半月……荀晏心中思忖着能不能赶上刘表发兵,抬眼看到大侄子不容拒绝的眼神,顿时什么想法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