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在开阳门外,残垣断壁成为了流浪者栖息的地方,往西不远处便是辟雍所在,同样是一片荒芜废墟,昔年殿堂被烧得只余下焦黑的残骸。

他绕着看了一圈,只觉得大概是留不下什么了,正逢夏侯惇策马而来。

这位将军向来聪慧,只一眼便明白了,他问道:“清恒少年时可曾入太学读过书?”

“并无,”荀晏答道,“叫元让见笑了,我少年时顽劣,只好狗马奇技,不好读书。”

夏侯惇看了看这不好读书的荀氏郎君,总觉得他的自我认知肯定有些偏差,他没有揭穿,只是叹息道:“吃住尚为问题,何况读书?”

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义,所以辟雍与兰台多年被埋藏,无人问津,乱世之中的百姓不需要这些。

荀晏颔首,随后道:“荒歉之岁,日以五升,召民为役,因而赈济,可为一时之用乎?”

夏侯惇拧眉思忖着存粮多少,今岁迁民后雒阳城中人口增加了许多,若是单纯赈济恐怕压力太大,能以如此想来确实会好上一些,也能推进一下进度缓慢的雒阳修复工作。

他对于这位相识多年的同僚素来较为信重,如今也不例外,随意探讨了几句后他屏退了其余人等。

“袁绍病逝。”

夏侯惇压低了声音说道。

荀晏眨了眨眼睛,竟没觉得有多少意外,只是有些许怅然。

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顺着脉络一丝丝的捋了过去,几乎能够望见北方一蹶不振的样子。

“其子嗣皆掌一州大权,司空欲引其互相攻伐,遂不欲往北方动兵,开春后有南击刘表之意。”

荀晏摸索着袖中逐渐,慢悠悠说道:“急之则相保,缓之则争心生,司空好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