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幼时父亲对于友人孩子的偏爱,他耳濡目染,竟也习惯了将这荀氏的幼子当自家人来看,虽是分别多年,但他还是保留了这份心。
荀晏一边聊着一边瞧着他的神色,半晌才在陈群的注视下慢吞吞说道:“长文兄长已守孝一年,可欲再出仕乎?”
陈群面色一凝,他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古法服丧多为三年之期。”
“文帝时亦有短丧之制,”荀晏说道,“孝道见于心,而不见于繁节。”
陈群皱眉细细想着,抬眼问道:“清恒之意为何?”
“我今在外监察雒阳,难行纠察百官之责,思及台中人事,皆难担此重任,遂有请兄长出仕之意。”
荀晏明言道。
自幼相识,他自是知晓陈长文才性,思及有谁能代行这一御史本应行的职责时,他几乎第一时间门想到了他。
生性严谨,精通刑名律法,又是大儒名士之后,自带一定声望,能压场子,家族只起家了三代,也不会和一些人天生混有裙带关系……
他确实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卫伯觎有济世之才。”
良久,陈群说道。
荀晏叹息,他嘟囔着说道:“伯觎啊……那我得想办法去挖阿兄的墙脚……”
他听得出来陈群这是拒绝之意,他也勉强不得,总不能人家要守孝,他强拉着不准人守孝,这也太不像话了。
陈群也叹息,面有歉疚之色。
“家父离去一年,我……心中不安。”
荀晏摇头,“是我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