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晚。
他已是碰上了好几波掉队了的胡骑,对面的布局也在变动,却不是朝着所谓求和的方向变动。
他们不信任关中诸将,关中联军又何尝信任过他们?
决战在即,对面已是拖不得也不能拖了,若是此时不能打压曹操之势,几乎已能窥见未来的霸主将起,那将是下一个袁绍,而彼时却无人能够制约曹操。
若是他没有猜错,恐怕连一向偏安一隅的刘表都得坐不住了。
后方事有钟繇,主阵有曹昂坐镇贾诩为谋,那么他就是那把利刃,深深捅入敌方阵地的那把刀。
下午时天色仍是阴沉,天边阴云遮去了阳光,骑兵长阵终于暂时停歇了下来,起锅,休息。
若干文吏将领则是匆匆赶来,野外艰难,一人一块草席,正襟危坐下也不失威严。
军威军气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但这会他手下这一支东平西凑的骑兵似是逐步酝酿出了一股气,他们知道自己在打一场必须赢的仗。
荀晏披了件外衣,倚着凭几,在一众精神随着战事将近而紧张起来的将领之中显得很是出挑,别出一格的散漫。
他冷淡的看了一圈后若有所思,垂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自己并没有长赘肉的大腿,突然有些愁。
突然感觉自己可能是个老人家了,少年时驰马行军虽累,但也不会跟不上,如今也就第一天上马意思意思,后面都瘫车上了,这样都感觉人快被颠碎了。
底下的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沉默的看着那位容貌显得过于年轻的主将,表象再如何柔和无害,但实质如何大家也都心底清楚,新归附的段煨部众也不得不安分了下来。
本有三人领兵并军,如今一人未至,来的二人也都低下了头。
片刻后荀晏才慢吞吞开口道:“尚且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