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尉本该是好端端待在许都之内,做那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又或者是端坐于台阁之上,品评底下人的言论
,而非出现在这脏乱的军营之中。
荀晏向他们微笑着点头,他在帐外等了一会,很快就有人引他入内了。
曹操看上去对于他的到来并无意外。
“清恒是为劝阻孤。”
他语气确凿的说道。
“时值疫病,”荀晏说道,“此非战之罪。”
曹操请他坐下,“孤兵众远胜孙氏小儿,区区疫病,不足挂齿。”
“丞相拥数倍之兵,初战而败,已有预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次交锋,定不得大局。”
荀晏抬眼,他望着曹操说道:“黄盖之降必是有诈,丞相船舰相邻,若用火攻,则水军毁于一旦。”
“孤知矣,”曹操看上去格外冷静,他平和时甚至看上去有些慈祥,“清恒不必再劝,孤意已决。”
荀晏还欲再言,曹操先一步开口反问道:“君自弱冠之时随孤起兵,所求便是今日,你可舍得在此退步?”
荀晏默然,良久方道:“望丞相此战一举大破孙氏。”
曹操笑了笑,似乎近年来他们之间已很少有这般坦诚的交谈。
“若战时混乱,君可以太尉之名号令诸军。”
他说道。
荀晏一怔,他见曹操身后侍从毕恭毕敬取剑递到了他面前。
剑鞘古朴,掩住了剑刃之锋锐,这是一口好剑,也是曹操的佩剑青釭剑。
“清恒之忧孤已知之,但此战已不可避免,”曹操说道,“若形势有变,君可临危受命为副帅,以保全大军为先,进取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