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些,他平复气息后勉为其难的看了看族叔递来的名册。
太谢谢了,他几个兄长竟是全掺合了一脚。
他顿时不好了,若真如此,他日后如何面对几位嫂嫂。
“有父有母者划掉。”
他说道。
族老且要说话,但看着那青年快要炸毛的架势,还是按捺了下来。
也罢,愿意就行。
挑挑拣拣半天,荀晏选了个父母皆因时疫而亡的小孩。
“族谱上暂且不必修改,先养着吧。”
他淡淡说道。
族老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但奈何这从侄摆出了闭门谢客的架势,是不愿再继续了,他也只能作罢。
过了几日,那个名为荀陌的小孩就被收拾干净送到他面前来了。
约莫六七岁,瘦伶伶的,话很少,荀晏是记得他父亲的,那是位笑盈盈人很温和的族兄,后来他们一支搬走了,便再无消息了。
他其实挺会带小孩的,但真碰上一个被打上自家标签的小孩,他着实有些沉默了,奈何那小孩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大眼瞪小眼许久以后,他打发了亲卫去照顾小孩。
他在颍阴待了有一段时日。
他南行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精力不济之余还多了个小孩来占据本就不多的清醒时间,一晃神竟也过了近月余。
直到那日里杨修上门造访。
这位因着家世仕途格外坎坷的士人硬是被削去了少年时的骄矜之色,他上门讨碗酒喝,荀晏也没有理由拒绝。
过了两日,孔融与祢衡联袂而至,对着他院外的一株桑树吟诗作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