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将青囊书拓本托付于君,此一别未必再能相见,若遇有德有才者,请君传之于此书。”

荀晏慎重应是。

华佗了却一桩心事,心下却未觉轻松。

“我行医一生,唯独有负于君。”他叹道。

“先生何出此言?”荀晏摇头,“若非先生,我当死数次矣。”

华佗心下一软,他救过荀叔慈,也自荀清恒少年时便为其调养过身体,至今相识十数年,感情虽不如张荀师生之谊,也不可谓不深。

“心疾之症近年愈发严重,”他说道,“恐怕倾力而为也难保……难保……”

他踟蹰许久,才谨慎说了四十。

若非自幼时便有张机在旁调养,底子还算可以,恐怕要撑到如今都是难事,华佗心下不无惆怅的想着。

荀晏平静听着,纵是早有所猜测,听得了华佗之言也不由失神片刻。

“此事……”他开口才发觉声音喑哑,只能清了清嗓子,“此事请先生切莫与族人提起。”

华佗本欲拒绝,却见那青年近乎祈求的望着他,话到嘴边终究是同意了下来。

“请君为自身计耳,或许尚有转机。”

他嘱咐道。

荀晏神游了一会方才答道:“待此间事了……”

送走了华佗,他几次欲书信予兄长,却不知从何落笔,最后反而是先写了信给荀攸,这才准备动身前往许都。

临行前北方的信使匆匆而至,是羽檄密信而至。

荀晏展卷而阅,他微微睁大了眼,神色顿时沉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