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生对那条名为历史的长河微不足道,但他必须留下些什么,从未来中汲取的不论是过于超前还是百年间都不可能实施的东西。
荀衍探望几次后觉得极不习惯。
他这堂弟啊,虽是聪颖,但素来不
喜欢坐着弄那些文章策论,如今竟是一反常态,成日里写写画画。
“三兄多虑了,”荀晏没有抬头,“左右在家也没什么事,随便写写罢了。”
“指不定我其实天赋异禀,哪天就一鸣惊人了。”
荀衍欲言又止,他觉得堂弟简练到有些平淡的文风不大符合主流的欣赏,且文士出名大多需要大量交际,可偏偏堂弟私底下是个死宅,除却公事以外极少与人私下来往的死宅。
他随手拿起一卷废稿,其上所述法制与法治。
起先不过论述寻常法令,自古便有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的说法,专治刑名律法之家不少,堂弟笔法简练,初看枯燥,习惯以后倒颇觉有趣。
只是多看两眼以后便皱起了眉,未待多看,堂弟已然伸手抽走了手中废稿。
“废稿是废稿,”那人埋怨的说道,“三兄看了也无用。”
荀衍也不强求,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只嘱咐道:“你且好生处理这些废稿。”
堂弟的思想素来偏离主流,但如方才惊鸿一瞥中那般离经叛道也是少有,只是他如今已不是稚子,他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荀晏敷衍着应是,连样子也不装装。
“知道啦知道啦,”他连声道,“三兄近来无事可做吗?”
荀衍寻思了一会,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他伸手,一把揪住了堂弟脸颊上珍贵的婴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