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望着那些守卫说道,“请诸君见谅,容我擅闯。”
当荀彧抄写下一篇经义后,他听到屋外一阵骚动。
不过片刻,他那堂弟便从容的脱鞋入内,坐到了他身侧。
“阿兄,”荀晏盯着他看了一会,只觉呼吸愈发不畅,“邺城一别,如何瘦了?”
荀彧默然,他看到自己信任的老仆在门口仓惶逃去,又看向自家堂弟,见他唇色都泛着白,却又抿得死死的。
他开口,却不提自身,只一板一眼说着先前许
昌动乱之事,犹如现下不过是一场寻常议事罢了。
“兄长以为,学子动乱之后,有哪些世家有出手或观望之嫌?”
荀晏垂下眼眸,顺着他的话问道。
荀彧心中早有腹稿,只慢悠悠报了一连串出来。
荀氏树大招风,执掌中馈多年,明里暗里的敌人不算少,尤其是荀晏行事颇为大胆,连带着荀彧也举措大张大合了许多。
多年来在取士、印刷、乃至于土地之法上的变革,早有太多人对他们不满了,若非荀彧之手段与名望制衡,早便要闹出了大乱子。
荀晏默默心中记了下来,他垂眸看向了纸上那贴经义,其上墨迹未干,笔迹是熟悉的,如今却略显虚浮。
在交流了一系列的杂事以后,他终于是问道:“阿兄如今是要做什么?”
荀彧指尖一顿,他淡淡道:“阿弟此行未有上报,恕为兄招待不周。”
荀晏陡然握紧了手,他气极反笑,霍然起身,强忍住那一阵眩晕勉力站住不露怯。
“文若何以心狠至此!今欲绝食而亡,对得起天子,可对得起家人?”
他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见到兄长这番消瘦之态还能想不到?他素来是知晓士大夫为节气而死的风骨,他欣赏,他敬佩,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