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喊人把张机请来先。
张仲景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直接把脉,眉头越皱越紧,他看向了一旁堆积的公文信件,神色中带上了不赞成。
“你与曹公如何,与陛下如何,
我无甚可讲的,但你若是日日如此,大抵是命不久矣了。”
他忍不住提道:“你家中的兄长当是能帮上一把。”
“不要。”
荀晏否决。
他不是信不过,而是不愿他们插手。
他希望这件事最终是荀清恒胁迫天子与荀氏族人迁往雒阳。
张机看他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荀晏便软了声音说道:“胸闷胃疼。”
“你自找的。”
张机闷声说道,又去摸他身上,半晌却是面色凝重。
“胃疾有反复之兆,”他颇有些头疼,“你且躺下。”
他当然忘不掉这倒霉学生前些年胃疾严重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呕血,半夜疼得睡不了,他掉了一大把头发给将将养得差不多。
内室的炭火燃得旺了些,隐隐带着草药清苦的味道,针灸毕后,张机一边收拾杂物,一边思索着新药方,冷不丁听那似是睡过去的病人唤了一声。
“老师,”那人问道,“你能保我多久?”
荀晏见他不答,又说道:“请老师务必保我两年以上。”
张机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他问道:“那你还准备瞒着令君多久?”
“请务必莫要告知他人,”荀晏慢慢说道,“恐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最早是因心中怯意,不敢告知,如今却是形势所迫,不能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