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讪讪点了点头。

他小声说道:“大兄莫要捉弄我了!我岂会忘了陛下!”

荀悦的面上看不出恼怒还是如何,他握住了荀晏的手,缓缓说道:“我虽侍讲陛

下身边多年,却没有什么能教给他的……我教的未必是陛下需要的……”

“你带他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荀晏抿了抿唇。

他自然知晓许昌那时,他们虽未明言,却终究留下了芥蒂,他又忙碌,关系便冷淡了许多,如今见长兄有放过那些往事的意思,他心中也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荀悦却笑了,他像是要仔细看清楚幼弟的模样,看了许久才稍稍躺下。

“清恒啊,我是老了而已,”他说道,“我管不着你与陛下如何了,但雒阳、长安、凉州……哪儿都离不得你呢,你得多活几年,我看诸葛小子还太年轻,担不得担不得……”

荀晏安抚了他一会,见他精力不济又睡了过去,这才起身离去。

外屋里张机写了医案,絮絮叨叨的与他说着,只是说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一个点上。

“年纪大了没办法,但也不是没得医,你先顾着自己吧!”

他收起了医案。

荀晏见状眨了眨眼,他忽而说道:“我落下了一车医书在家里。”

他说的家自然不是雒阳的府邸,而是颍阴的老家。

“落下了就落下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张机道,“连我误诊的事都记上,你是嫌我不够丢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