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睛闭着,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将人搂抱进怀中:“看什么。”宋婉月心里嘀咕,这人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吗。
她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像是在找些什么。段柏庭被她上下其手,最终还是睁开了眼,低声询问:“在找什么?”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找你的第三只眼睛呢,不然为什么我干点什么坏事你都会发现。你该不会是妖怪吧,孙悟空?杨戬?"
她今晚活跃的像是喝了假酒一样,段柏庭被吵的头疼,抬手将人紧紧按进自己怀中。阻了她继续说下去:“安静点,让我睡会。”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头靠在她肩上。
宋婉月听出了语气里的困倦,也老实安分下来。段柏庭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路,宋婉月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实在不困。
于是仰着头,去看他的睡脸。
他睡着后比平时还要安静,连呼吸声都很轻,偶尔喉间会发出一阵短促的低吟。宋婉月知道,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做梦了。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宋婉月就这么看了一路,怎么也看不腻。
她其实是个没什么耐心,三分钟热度的人。小时候妈妈带她学钢琴,她一开始很感兴趣,坚持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
又带她去学了油画,这个坚持的时间倒是稍微久了点,但也没有持续下去。后来又去学跳舞,没上几节课就开始哭,说开软度压腿太疼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疑惑,怎么偏偏喜欢一个人,她能喜欢这么久。这张脸,也怎么都看不腻。她可以看一辈子。
平和的面容,眉头微微皱起,眉间淡淡的褶皱,想来是做了什么噩梦。宋婉月伸手替他抚开。
大概是她的触碰,让他从半梦半醒间醒来。段柏庭睁开眼,她出现在眼底。宋婉月冲他甜甜一笑:“你醒啦。”
刚睡醒的眼底带着惺忪倦意,直到雾霭散尽,他终于看清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在他怀中,在他眼底,低下头就能吻到的距离。
宋婉月环住他的腰,笑嘻嘻的问:“是做梦了吗,梦到我了吗?”她说话总是嗲嗲的,尾音会上扬。
段柏庭没说话,将人抱的更紧。
宋婉月笑容更加灿烂,虽然他没回答,但他的拥抱足以证明一切。她的确很坏,一旦确定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就会更加骄纵任性。
回到家后,覃姨还没休息。
段柏庭出门前准备的那一大桌饭菜,她放在厨房又热了一遍,随时预备着他们回来。宋婉月瞧见了,有些怔愣:"这些……"不像是出自覃姨之手。
段柏庭将外套随手搭放在一旁,准备上楼先把衣服换了。
在那个饭店待了那么久,他身上沾染的烟酒气令他极度不适。
覃姨笑道:“都是柏庭做的,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忙活了一天。”
在这一刻,宋婉月的内疚达到了巅峰。
段柏庭准备了这么久,她却和同事出去聚餐。难怪他会过去。
自己居然还在心里埋怨。
“我真不是个人。”
段柏庭衣服换到一半,宋婉月就推门进来,抱着他自己骂了自己一句。
衬衫的袖子才刚套上,扣子都来不及系,就这么敞着。宋婉月搂着他的腰,埋进怀里开始忏悔。
段柏庭罕见的愣了愣。
面容无奈,按着她的额头,将人轻轻从自己怀里推离:“行了,我先换衣服。”她不依不饶,又埋上来:"我真该死。"
他语气稍顿,安慰她:"一顿饭而已,没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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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的警示果然起到了效果,虽然部门里的人看宋婉月的眼神变了,但暂时没有风声泄露出去。
很显然,他们都很需要这份工作。除了总有人时不时过来献殷勤表忠心之外,日子照旧。
静香回到北城有些日子了,约了宋婉月去做spa。水疗馆里,宋婉月敷着面膜,身上裹了浴巾,坐在沙发上翻阅随手拿起的杂志。
见静香一脸萎顿,想起那天夜晚在电话里听到的男人声音。低醇清缓,
"你和那个高中老师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静香就头疼:“我那天喝上头了,觉得他长得斯斯文文的,挺对我胃口。结果那是人家
第一次来酒吧,还是过来抓逃课的学生的。"
宋婉月为难的“啊”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静香叹气:“也不能不管。总觉得……不太忍心。他人实在太好了,要是稍微没那么好,我都能立刻抽身。谁知道他那么纯情,睡一觉就认终生了。"
宋婉月托腮想了想:"反正你也挺喜欢他,就先处着呗。"
她倒是想,如果对方没那么认真的话。
“我感觉他已经考虑到婚后了,问题是我们才认识多久。而且他就是一高中老师,虽然学历高有编制,工作的单位也很好,但也只是对普通家庭来说。"
宋婉月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
也是,静香未来的老公必定是能在事业上给她家庭带来助力的。就算静香同意,她爸爸肯定也不会同意。
她懒得想这些头疼的事情了,问宋婉月:“倒是你,那天怎么突然挂了电话。”
宋婉月垂头丧气:“你骂段柏庭的时候,他刚好开了车门,全听到了。”
静香愣了愣,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对段柏庭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指望对方对她有什么好感。
"他没有为难你吧?"宋婉月笑容自信:“他怎么舍得。”
静香有时也觉得挺不可思议,段柏庭这样深不可测的人,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他这个娇滴滴的妻子。
这几日北城多雨,宋婉月整个人也快蔫巴了。
她最近
在段柏庭的监督下,开始喝中药调理身体。中医给她把完脉之后说她气血不足,白日多犯困就是气血不足导致。还让她少喝咖啡,说是拔苗助长,对身体反而没有好处。
她的抗议无效,段柏庭让阿姨每天给她煮好花茶带去公司。同样也能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
诉哥过来,给了她一叠资料:“下个月的诉讼案,你去吧。”宋婉月接过资料看了看,案子不大,但这也算是她正式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了。
下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各种整理。段柏庭让她不必太过紧张,这案子对他们有利,稳赢不输的。
宋婉月拿着笔,狐疑问他:“所以你才让诉哥把这个案子交给我?那我不就坐实关系户的身份了吗。"
段柏庭笑容无奈,这小脑袋瓜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作为公司职员,帮公司打官司,再正常不过。”他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轻笑道,"怎么,想拿了工资不干活。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他三两句话就让宋婉月踏实了。
过后,又不满地抓着他的手臂,去咬他:“谁说我拿了工资不干活了,我很认真的好吗。”她喜欢咬他,惹她生气了会咬,在床上的时候也会咬。但咬的不重,那种牙齿贴紧皮肤的轻微刺痛感,只会让他全身血管的流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