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宋彧。

便见宋彧收回目光,淡淡道:“说清楚。”

钱子安呼吸微滞,随即苦笑。

“你还记得我爹杀了我娘,我舅舅将我接走那年吗?”

他咽了下口水,算是平静了些,这才自嘲道:“你查到的应该是,我舅舅待我极好,但是舅母动辄打骂我。”

“那只是外人看到的罢了,他之所以愿意来清河县接我,也不过受人驱使。一个上有老父待养,却甘心入赘他人家中,弃老父于不顾,致老父惨死的人,怎么会甘愿养一个外甥呢?”

“他每月里接济我娘,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洗去一点为钱不顾父亲的名声罢了。”

“之所以来清河县接我,是因为主君。”

“主君遣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养我。”

“他在外头还有外室和私生子,不敢给我舅母知道,便全靠主君给的钱养着。”

“后来我中了秀才,他心大了,就想要更多的钱,便被主君杀了,一同杀掉的还有他养在外头的妻儿。”

“我是主君养的,自然甘愿入摘星阁,烙下印记。”

钱子安撸起右臂的袖子,指向小臂中间处:“这里,贴着一块人皮,人皮下便是印记,除非主君给的药水,否则去不掉。”

崔晚棠闻言瞪大眼,那不是那块人皮?

钱子安道:“烙了印,便是摘星阁的人,需得听命行事,同样,烙印也相当于种蛊,只要主君想,就可以让蛊毒发作,生不如死。”

他当年年纪小,不过九岁的年纪,眼见着爹打死了娘,吓得拼命跑,一直跑,跑到累了,便蹲在林里不停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