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清楚自己蛇毒发作时样子有多可怕,连寻常壮汉也会斥之为“怪物”,何况是个孩子,又怎会不怕?
他只能尽力挪动身体,在自己尚有神志时远离,怕小端儿会受伤害。
可傳红雪永远也想不到,这娇弱得象三月盛开的明艳花朵似的孩子,居然没有半点迟疑的向自己扑过来。
暖暖小小软乎乎的身躯砸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痛,反而让已冰冷如沉渊潭的心又浮了上来,暖暖的跳动着。
小小软嫩得象花瓣似的小嘴巴,轻触面颊,无声却又欢喜的笑,令那如刮鱼逆鳞的痛也弱了几分。
然后,小小的唇移到项脉处,傅红雪方觉项上微感刺痛,身上那原本来势汹汹,欲将他魂魄也吞噬的痛苦似潮水般退去。
傳红雪茫然无措的回头,却看见小端儿咧着小嘴巴,尖尖的小虎牙上沾着黑墨似的血,伸手一摸,脖子上多了两个正结痂的小洞。
总之那天,是以傅红雪抱着小端儿去找大夫,结果被告之,除了没舌头外,这小东西壮实得象头小虎崽儿。
如果是寻常父母,小东西少不得要挨上几下长长记性,可傅红雪舍不得,别说打,骂也没一句,只一个劲儿抱紧小端儿,把几辈子的话都唠叨个干净。
不外乎告诉小东西,“你要有事,我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纵是恣意妄为惯的陵端,也没办法放下傅红雪,这人过得太苦太难,才会一丝温暖便令他如扑火飞蛾般眷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