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从努达海眼中消失,有些扭曲的手指从榻沿垂落,努达海的双眼未闭,却已气息全无。

骥远气死了自己的父亲,却还是没得到新月,珞琳用努达海的马鞭送新月上了路,他赶到时,只看见高悬梁上舌吐尺许的新月和一身素衣的珞琳。

做为自幼便亲密的兄妹,骥远有些猜到珞琳要做什么,可是,他却无力反抗,他气死生父,也让祖母因此而逝,他是,有罪的。

两杯薄酒,一把大火,一场荒唐就此落幕。

齐瑞与润玉在龙源楼饮酒,他们都不曾料到,这努达海一家会是如此下场。

不期然,润玉想到自己和锦觅及旭凤,为救锦觅,自己曾经亲手割开七处经脉,耗去一半仙寿法力炼化血灵子相救。

结果,除了怀疑还是怀疑,那片自家真心送出的逆鳞也被弃于地,到底他做错什么?

若说引诱锦觅怀疑旭凤,他和旭凤之间有杀母之仇,他凭什么帮旭凤解释误会?何况二人还是情敌的状况下。

再说,不是她锦觅自家不信旭凤,说出“从未”二字,能涅槃的凤凰会死么?

而今忆起旧事,润玉只觉荒唐,真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可以不顾伦常,不顾天理,放弃责任,抛弃亲人,只是为你二人能在一起吗?

若真如此,这种爱,润玉永远都不想要,我放手!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散去,润玉的心变得象冰晶一样明透,这一次,他是真正放下了。

齐瑞破颜而笑,笑似海棠映烛,犹若桃梨初绽,递给润玉一杯酒,眼中是全然欣喜:

“不枉端儿忍得这么辛苦没砸了这方天地,你终是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