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祝英台那五千两嫁妆银已被梁母收去,自从此出。
新妇是梁母娘家侄女,入门便管了家,置房置地,把一家上下打理得十分齐整,随嫁的两房下人只知其才是主母,哪个晓得祝英台是谁?
再说,女子闺名不外传,乃是相护意,若让街上赖汉、混子满口胡沁拿来说嘴,怕再没个好的。
谁象这祝英台,生恐人不知似的,还混入书院让人平添谈资。
梁母将祝英台关在黑屋里足足十日,顿顿清水稀粥供着,从不曾吃苦的千金小姐,生生被折腾得如老妇一般。
逃?连个贴身丫鬟也没有,再日日饥寒,如何能逃?
这十日之中,祝英台耳回荡的再不是梁山伯耳鬓厮磨时的蜜语甜言,而是昔日被她厌之恼之的陵端的教诲:
“……世间女子争强,非是与男儿一较高下,而在于顺势而为。世事艰难时能,小者能持家活命,大者可保境一方,便是无上功德,胜过儿男。
……安身立命之首,便是解世情规则,在规则下活得自在才是本事,光是口舌相争又算何本领?
……人当自重而后人重之,你不守闺训,一味人前卖弄,亲人尚可相让几分,外人如何饶你?
……自恃心高不解凡尘,害人伤己,你以为世人都会象家人容你?
……祝英台,你当自己何人?你当你平素享受所从何来?若你无父兄家势之助,你能与一寻常民妇相争么?
你,好自为之……”
“七哥哥,英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