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轻拂袍袖上沾染的一瓣轻红,看着那渐渐“流动”向远方的似雪花海,语声幽淡如轻叹,又似月下花间等待归人似的自语:

“陵端曾因师妹芙蕖而心动过,然,究竟也不过是少年男女自幼相处后的误入歧途罢了。

我其实,并不心悦芙蕖。只是,天墉城上自小相处,不以敬重畏惧待我者,除了陵越,便是她。

是故,心有不舍,才会把对玩伴的眷恋误以为情爱,其实,我根本不爱她,她只是师妹。

还是个仗我待她好,伤我嫌我之人。”

“那是她眼瞎!纵无情谊,端哥于她亦比陵越合适千万倍,这种没眼光的蠢货,不值得你用半分心。”

齐桓有些动怒,他们虽是同魂,可陵端从未视他与霄宝宝是自己的附庸,这样一个心性的人,又岂是旁人可轻者?

陵端轻勾唇角,淡笑安然,他前尘拼尽全力求而不得的手足情谊,今生终得圆满,自此再无所憾,心境圆融间,法力又上一重。

霄宝宝终于哭够了,疲惫的他不管不顾,倒头便睡在花海之中,却未曾知晓,因他这一哭,二位兄长已议好了“虐渣”攻略。

冥花绵延直开出数百里去,一眼看去望不见头,且一半路程为红花绯艳,一半是雪白纯净,二色又经纬分明互不参杂,甚是怪异。

“美人桥?纵是美人色倾国,行至此途犹奈何。”

陵端轻叹幽然间,却不知前途花径尽处,一川碧水之上,青石桥头所立无字空碑上,已然书上“奈何”二字。

待得一众醉鬼酒睡时,已身在墓外,那原本赫然在目的古墓已失踪影,那地方青石苍苔,古松枝繁,似已经桑田沧海之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