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樵夫献宝得官,着实风光了一把。但人心贪婪不足,这樵子又嫌弃起官位太小来,而那君王又嫌宝珠不能成双,欲令明珠成对,便许以相位让其再取一珠。
樵夫贪婪,入山中哭求让其救命,以帝命不得不来,又骗走这货一只眼珠子。若以此了断因果也罢了,偏世人惧死,犹以帝王为最。转年那君王病重,有术士言,若以灵蛇之胆入药可得长生,帝以其位许相,要他取胆。
樵夫为相后早已忘本,竟真的于这二货面前讨要其胆,这货一怒之下,把人给吞了。虽是没吃,却也因吞入腹而闷死了那樵夫,也就为自家讨来了第二次封印。
人心不足蛇吞相的封印也罢了,好歹也是别人贪婪算计了它,可清末那次,这货却是自动找死!”
巴蛇不自在的在榻上左扭右动,象是屁股下有钉子,可它又偏不敢说,那份憋屈小眼神,让宁昊天父子三人都是目光炯炯~有猛料呀!
陵端凤目轻扫,只一个眼光就让巴蛇不敢再做妖,缩了身子低了头去,还得听人说自家丢人的八卦。武力值不如人的妖,可怜呀!
陵端有些口渴,方要取杯水,宁昊天早巴巴的狗腿般给人奉上,陵端也不用手接过,就着宁昊天的手就喝,那顾盼生辉的眸子风情万种勾人心魄,让宁昊天不觉色与魂授如坠云烟中,只觉飘飘然乐不可支。
陵越与屠苏连同巴蛇一起被硬塞一嘴糖,甜得都快掉牙,真伤眼!在这一刻,三人的心思是无比的统一,都想捂眼,却,不敢呀!
陵端的脸皮却是非同一般的,厚!他见俩只小的和那条笨蛇都脸红得象喝醉似的,还冲他们甩了个媚眼,引得他们脸更红后,方才继续:
“巴蛇虽两遭封印,但究其起因却终不在它,故天道以玄雷去其封印放它出来。可这货一出来就跑去洗澡,你洗澡到选个避静之处呀,它偏嫌山中太静,跑去岷江口看热闹加洗澡。可巧有倭国商人羞辱打骂我国脚夫,它动怒之下兴浪将其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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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就淹吧,好歹也是行义举守国人,它却还偏从江中露个头出来。你做了掉头便走,不宣人前,天道也就因你行义而不作罚,便罢。偏你冒个头出来,闹得众人尽知掩也掩不住,天道要偏帮你都帮不得。这几十年的封印,不是自讨么?
天道终是公平,又让它双眼重生,更赐以重宝相护,否则,爷进去后空手,不灭了它,也打个半死,你们说,这货是不是自寻倒霉?”
“有宝奉上,您也没轻多少!”巴蛇忍不住嘟了嘴,可怜兮兮的小声嘀咕:
“上个月还又剥了人家一层皮,狠着呢!”
第九十章
“你还敢说!”陵端顺手抄起茶盏砸过去,砸得巴蛇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怎么看也是可怜兮兮的,象只跌到泥水中湿了皮毛的弃犬。
陵端的性子素来霸道,又因陵越的病而心绪烦乱,只丢只茶盏,没召九天玄雷来劈它已是轻纵,巴蛇自不敢多言多为,只努力的缩小存在感,可怜呀!
陵端虽性子急,却从不会乱发脾气,宁昊天见他居然用茶盏砸人,哦,不,是砸蛇,显是真气了。宁昊天细思自家除去下个墓外并没做什么气自家亲亲的事,那,这气,怕是另有起因。
屠苏也知,只怕自家亲爹是被人气坏了,为不惹陵端乍毛,他转而探身一捅巴蛇的腰,小声问:
“笨蛇,你有名字吗?叫什么?”
“有啊,端爷给取的,王毅!”巴蛇得意的一扬下巴,少年的面容稚嫩而清秀,象春风中柳梢头的新绽嫩芽,有着不解世事的天真与纯然的快乐,连声音都象山中流过的初暖清泉般清甜而明净:
“王者,君主之称也,毅者,执着之心也,我很喜欢!”
“傻货,”屠苏的明亮猫瞳中全是戏谑,带着几分逗弄:
“那是端端在骂你,明明有王者之质,却头脑固而持,毅力?有时毅力也是傻子的坚持!”
“是吗?”少年笑得温柔而乖顺,象只甜甜撒娇的小奶猫,带着屠苏并不了解的包容和大气,轻轻捏了一下屠苏的手指,目光温暖:
“我不在乎,我只是喜欢而已,端爷不是个刁钻刻薄之辈,他,可是真正的仙神呢!何况,就算真是讽刺我又如何?”
“真是个傻的!”屠苏不自由自主的勾唇笑出来,他自幼承继家业,随父亲宁昊天在魔王岭横行无忌,行商斗智无所不。那些肮脏的事也见得多了,人心诡谲也琢磨得透透的,自是对单纯的人与事格外的喜爱与珍视。也就因此,屠苏的心里,对巴蛇王毅多了份视同亲友的好感。
宁昊天可管不着儿子有没有调戏那条巴蛇,他这会儿心全在陵端的身上,陵端不高兴,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伸手轻轻为陵端按揉着头上穴位,看着陵端微闭双眼神色微倦,不由心忧,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