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初是属于浓颜的人,眼睛大睫毛长,鼻梁又挺,没有表情时会有些过于严肃,但他生性爱笑,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亲和力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他躺在上司的怀里睡得很安稳,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浓密卷曲,睁开时会放大眼睛,笑起来眸子里盛满星光。
许蔚明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伸手蹭了蹭陆景初的眼睫,小刷子一样在指腹间激起痒意。
生理刺激让陆景初的眼皮微动, 不舒服地眨了一下眼,还陷入梦境中,习惯性地把脸埋得更深,他的脸蛋红红的,鼻尖也出了一层薄汗,鬓角湿湿的。
许蔚明的手指下移,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指尖描摹过鼻梁,最后落在陆景初殷红的唇瓣上。
直男看上去哪儿都硬,实际上每一寸都是软的,嘴巴用来逞强,唇瓣却很是柔软。
许蔚明自然想到昨晚那个偷来的吻,含着果冻一般的嘴唇亲了一阵,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想要深入的欲望和担心被发现的隐秘感蹂躏在一块儿刺激着他的神经。
陆景初干燥的唇被弄湿,嘴里有牙膏的清香,像薄荷的蒸糕,又软又嫩只想咬一口。
昨晚许蔚明没忍住,在分开时轻轻地咬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几秒就消失。
这会儿许蔚明自然想到昨晚的种种,亲上去的鲜活感觉好似还停在唇上呃, 让他下意识地抿了抿,低头靠近。
这时候陆景初的眼珠转了转,毫无预兆地睁开眼。
他的瞳孔还没聚焦,眼中是未苏醒的困意,大脑缓缓启动,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发愣。
许蔚明瞧着他怔怔的样子,觉得好笑,“睡傻了?”
陆景初回过神,目光闪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有种微妙的尴尬,“你……酒醒了?”
那点儿酒醉不了他,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喝酒之后加重了疲惫而已。
不过许蔚明不打算解释,嗯了一声,按了按眉心,“睡了一觉好多了。”
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又钻我怀里?”
陆景初冤枉,“明明是你喝醉了非抱着我的放手,说让我还债。”
“我喝醉了,”许蔚明神色无辜,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挣脱?”
“我想挣脱,可是总监你的劲儿太大了,牢牢把我圈住根本走不了。”陆景初想抱怨又不敢, 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许蔚明抬起胳膊, “你要不看看到底是谁搂着谁?”
陆景初一低头,看见自己手脚并用地抱着许蔚明,手臂自觉圈着男人的腰,双腿缠在对方的腿间,像个八爪鱼似的面对面抱着。
他傻眼,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又听到许蔚明开口。
“你可以移一下吗?脑袋枕在我胳膊上,它已经麻得没知觉了。”
陆景初触电一般松开人,麻溜儿地滚到床的另一边,差点儿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仓皇局促地站在一旁,热得脸蛋通红,欲言又止可不知从何解释。
太诡异了。
陆景初自己也是破天荒头一次发觉自己这么爱搂着人,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过,自然没那机会知道。
以前只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怀里喜欢抱东西睡,可往别人怀里人钻算什么?
若是许蔚明是直男,会不会以为他gay?
可偏偏许蔚明是gay,会不会误以为他喜欢他?
陆景初的脑子乱成浆糊,局促地捏着衣尾,干笑两声,“都是男的,搂搂抱抱什么的无所谓吧,我……我和我兄弟们也经常睡一起。”
许蔚明坐起来,活动着被压到没知觉的右手, 血流加速时扩大了皮肤中的酥麻,“小陆,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