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想姐姐了,就连回家洗澡换衣服都不敢踏进姐姐的房间,这会儿却想她想得要命。
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小时候没少打架,可上学后姐姐一直很照顾他,在同一学校一起上下学,早晚一前一后地骑着车,乘着朝阳又披着月光,是亲人也是朋友的舒适与陪伴贯穿从出生起乃至整个青春。
时间不早了,陆景初以明早要早起作为借口,让陆母回去睡觉,说自己要出去办事, 以陆母怀疑又释然的眼神,他知道肯定误会他去找许蔚明。
陆景初没解释,趁着夜色出了医院,他站在医院门口打车,现在太晚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叫到车,倒是一辆眼熟的白车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二人相视着。
“……”陆景初无奈,“你是在监视我吗?”
“没有,我刚洗完澡,”许蔚明把车里的灯打开,将自己的湿润的头发给他看,“看到你站在这估摸着要出去,要是问你的话肯定要拒绝,所以我直接把车开出来。”
不难看出许蔚明都摸索出经验了,陆景初站着没动,有些不服气地问:“万一你把车开出来我已经走了呢?”
“那我把车开回去就行了。”许蔚明不以为然,“上来吧?我送你。”
陆景初僵持了须臾,又看了一眼手机,取消叫车订单,坐上许蔚明的副驾驶。
“去哪儿?”许蔚明问,“回家吗?”
陆景初抿了抿唇,轻声道:“陵园。”
许蔚明微顿,看了一眼陆景初,没有多问什么,启动车子,在黑夜中留下一片尾气。
陵园在郊外,开车近半小时的车程,这个时间陵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茂盛的成片树荫在黑暗中的剪影显得阴森恐怖。
正常人不会选在凌晨过来,晚上阴气重,又是在这种地方,总归是有点忌惮。
陆景初是唯物主义,一肚子的事儿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到陵园后一个人下车,还嘱咐许蔚明不准跟来。
陵园很大,石梯一层层往上,冰冷的墓碑在夜色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陆景初轻车熟路地停在一座碑前,晚上光线暗,他需要蹲下凑近才能看清照片上的人。
女孩笑容明媚,眉眼和陆景初有几分相似,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漂亮又亲和。
陆景初抬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低低地加了一声姐。
“好久没来看你了,上次过来还是去年你忌日,原谅我不常来,一个是我看到你就想哭,一个是我总觉得只要不来,你就好像还在我身边一样。和我们当初约好的一样,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撑起这个家。”
陆景初眼眶湿润,低着头有些说不下去,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以前你总嘲笑我感性、爱哭,现在我已经不哭了,你看到了吗?”
陵园幽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响,好似无声地回应。
“最近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给你说起。姐,有件事,我给你说了你别笑话我。”陆景初盘腿坐在地上,压着某种情绪, 顿了许久,声音轻的快融进风里。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第68章 挽留
凌晨的夜微风习习,透着点闷热过后的凉爽。
许蔚明站在树下抽烟,微弱的星火时明时暗,他的目光始终定在远处的青年身上。
陆景初在上面待了二十多分钟,他抽了四五根烟,又一根抽完后下意识地去掏烟盒,里面空落落的,一根不剩。
许蔚明的烟瘾其实不大,以前和人应酬的时候才抽一两支,他不喜欢烟味,日子过得顺风顺风不需要用尼古丁来平复心绪。
可自从和陆景初闹掰后,他的烟瘾就增加不少,以前半个月才抽一包,最近两天就抽完有时候还不够。
许蔚明跟前的烟味不散,他抬手挥了挥试图驱散烟雾,洗过澡后的身体自然染上了味道,眉心微蹙,不禁担心一会儿陆景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