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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也不拿乔,手拈青蕉冻石杯,脂玉似的手指随意把玩,眸中尽是惜叹,悠然道:

“这崔太公于旁事上还算清明,也修身养德待下宽和,若说他不善,到真是亏心。唯惜,他崔氏不会教女,教出个祸害来。

因少女慕艾,私将痴心错付,做下有辱门楣之事不知反省,却还怪责上自家父兄,藏恶毒于心,今朝险些连予宴众人一并害了。”

“怪道,我说怎听得那女子声色不对,声浊气浑已非处子呢!”

阎翮不觉气结,手中牙箸一顿,咬着自家小白牙气成只小奶猫:

“早知如此,干脆把那丫头往厕坑里一塞完事,还救什么救,可恶!”

“毋恼毋恼,你自家尚是圣手名医知这进食休存气之理,又何苦因个脑子不清的丫头与自家身子为难?

来,尝尝这西湖莼菜羹,这可是陛下赐的御厨的手艺,看看合不合胃口。”

卫骁对阎翮极宠,从不以阎翮的小脾气为怪,他自家早年为救今上伤了身子无所出,自识聂怀桑与阎翮后,便将二人视为子侄,自然亲厚:

“这鹌鹑也炸得不错,下酒正宜,咱爷儿俩且就边饮酒边听怀桑说说内里仔细,总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伯爷睿智,这里头的事,确实不简单。”

聂怀桑抬手尽饮一杯,目光流转之间似寒刃生光,带着彻骨冷冽:

“那丫头的情郎,可是北边来的。”